（A彰）尘与尘01-04
板子坏了只能写文产粮了……A彰，OOC。
脑洞了彰一小时候有和特工相识的日子然后（因为一段不能漏梗的剧情而）忘掉了的设定……
昨天发了一次，后来决定还是写完童年段落再发出来……
看得懂吧，有人评论吗（担忧）
1.
光明世界和黑暗世界的交界在一个酒吧之中。
通向黑暗世界的地方总是有条漫长的小巷，那条小巷的尽头是酒吧昏暗的光。如果有人想要从酒吧中逃出来，夜里的客人们只需要悠闲的点根烟，悠闲的走出门口，不需要瞄准的，往有小巷外的方向开一枪就够了。
那个酒吧的老板身着酒保服。任何时候来到这里都能看到他站在吧台前。出乎意料的是个话很多的人。
老板第一次见到彰一的时候，毫不遮掩的好奇的打量着他。
彰一的目光越过吧台，皱着眉头看着酒架上一个蜜色的酒盒。老板回头看看酒盒子，再看看彰一。叹息一声，并无言语。
老板第二次见到彰一的时候，直接开口问他：
“您出身哪里？”
彰一看着吧台后一个银色的调酒瓶，沉默不语。
老板第三次见到彰一的时候。便是彰一第一次执行完杀人任务的时候。
压抑着喉咙里翻腾着即将呕吐的感觉。彰一摁着风衣里小刀的柄手，却是第一次对老板露出笑容。
老板递给他一酒杯的茶水，对他轻轻比了个嘘声。
…………
老板最后一次见到彰一的时候，将调酒瓶拿到远处。对彰一问出了最开始的问题。
“说真的，东先生你到底出身哪里？”
——我以为这个问题你早就知道了。
“哈哈，你有防备。没关系，给我个半真半假的答案就行。”
——行吧，也许……
“嗯？”
——也许我就是个普通人也说不定。
老板突然大笑起来。
“啊哈哈哈！这样回答当然也是可以的。”
老板转过身，拿起酒架子上的那个蜜色酒盒。
“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。我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。见过各种各样的黑暗世界的人。每个人都有刻在骨子里的习惯。”
“比如诈欺师的话，会忍不住去注意人的脸。曾经是杀手的人，便习惯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。”
“但偶尔有些人。真的是偶尔才会出现的一些人。他们有个让我现在都没法搞懂的直觉。”
老板打开盒子。
“明明没有任何破绽，但他们总会感觉到了那些放着武器的地方。”
蜜色的酒盒里躺着几把枪。
“不只是这个酒盒，你居然还在防备我的调酒瓶。东先生，真的，我没见过几个人会注意这个调酒瓶。”
老板摇摇头。
“后来我发现，这种直觉一样的技能，必须要从小开始，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。所以我才会问你出身于哪里。”
“东先生，我可以断言，不管你自己怎么认为，是忘掉了也说不定……”
你不可能是个普通人。
——你曾经不是个普通人。
2.
那年ALEX八岁。东彰一比他大两岁。
然而不知该怪罪亚洲人的基因还是怪罪俄罗斯的得天独厚。同样是没开始拔高的身体，八岁的ALEX比彰一高上了小一截。以至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，ALEX不知道这是比他多了两年战斗经验的前辈，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彰一的头上。
彰一笑面盈盈的给了他一个过肩摔。
多年以后，露米亚岛上，即使彰一已经完全，完全的忘记了小时候的经历。ALEX却亲眼看见彰一给了正和他吵架的jp一个和当年一摸一样的过肩摔。
八岁的ALEX也经过了数年的军事训练。但是那年他来到的是一个更为残酷的地方。
那是个很像露米娅岛的封闭的小世界。不同的只是，这里有“孩子”和“大人”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。来到这个小世界的“孩子”们人种不同，情况各异。但那个年岁的孩子们，生理上共通的会祈求身边的大人们的关注和爱意。“大人”们利用着这一点，从心理和生理上控制着孩子们。在某种程度上，是个比露米娅岛还要恶劣的实验场所。
大人们遮遮掩掩的说着“计划”“种子”之类的内容，把孩子们从正常的世界中完全隔离开。用统一的白衣抹消掉每个孩子的个性，用残酷的训练清空他们的大脑。再虚情假意的鼓励逼迫孩子们互相竞争。
只是和其他从温暖人间掉落到这个地狱里的孩子们并不相同，ALEX在来到“这个地方”之前，因为特工父亲的关系，已经学会了不去在乎大人们的想法。在其他孩子会为了一次赞美争抢的头破血流的时候，ALEX经常会站远一步。也不会站的太远，太远了就会像个异类了。
大概就是这一个共同点吸引了彰一的注意。
在一堂的实战课上，彰一主动向他打了个招呼。
ALEX把手放在彰一的头上。
——接着彰一给了ALEX一个过肩摔。
年龄不同，ALEX和彰一分属于不同的班级。第二次见面的时候，已经过去了小一段时间。
当再次看见彰一的时候，小朋友ALEX分明很清楚的警觉“这人上次摔了我”“那个面带微笑的家伙很危险”，却没想着要躲一躲。
那是一堂实战课。森林里的野外实战课，看见彰一的时候。ALEX正端着小刀趴在一团带刺的树从里，潮湿的土地弄的ALEX的肚皮有些痒——
——哦等等，不是不想躲，其实是已经躲起来了。
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。阳光在破碎的叶片间跳跃，森林上空环绕着若有若无的雾气，让光线汇集成了一道道的光柱投射在树木之上。
参战的孩子们都穿着统一的白衣和短裤。当他们穿过树木之间跑跑跳跳的时候，就像是天使飞翔在森林之间。
那天的彰一的衣服上虽然沾着点别人的血，但也并不妨碍他看起来有同样的视觉效果。ALEX自己觉得自己还是躲的很好的，但身上染着一层光的彰一背着手，踏着悠闲的步子，几乎是径直走到了ALEX躲着的树丛之前。
彰一小朋友先开口说话的。
“你喜欢躲着吗？”
Alex抖了一下，悄悄的捂紧了自己的嘴。
彰一没有逼他出来，仰起脸望着树木的树叶，自顾自的说：
“虽说我更喜欢去找找别人，但躲起来也不错，麻烦的事情最好还是让别人去做。要做的话，就只做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情。不过……”
彰一亮出手里的一根树枝，用树枝把那团树丛往下压了压。带刺的树丛发出哗啦啦的声响，隐藏的树刺聚拢来，刺穿了ALEX的皮肤，让他忍不住嗷了一声。
“不过就算要躲，也要挑个好地方躲啊。”
罪魁祸首笑盈盈的说。
原本打算乖乖爬出去的ALEX，听到这句充满嘲讽的话，忍不住把手里的小刀抛了出去。
至于下一次见到彰一就是在后一天的医务室里了，医务室的护士姐姐一边吃吃笑着，一边帮两人解开几乎缠了满身的绷带。
（这就是无情miss然后被绝望投掷的标准剧情了，邓布利多摇头.JPG）
3.
几乎每一个参与露米娅岛的生存游戏的人，最开始都会惊讶同一件事情。
就是伤口的愈合速度。
哪怕是切到动脉，甚至哪怕是切成碎块，那也只是些需要时间就能恢复的伤口。真的是堪称黑科技的技术了。
但是有一个人，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到惊讶……甚至一点都不感兴趣。
……要说为什么，因为ALEX，在八岁那年，就已经见过同样的技术了。
在知道这件事会有不可逆转的伤害这件事之前。幼小的彰一和ALEX有一段时间热衷于相互制造些伤口，有时候是手臂，有时候是腿，有时候甚至是胸口。那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，一开始是流下大量的血液，然后看着红色的血液与伤口仿佛自有生命一般的延伸，缠绕，渐渐回归，再融合于一体。整个过程神秘而精彩。仿佛能看见那摸不着的所谓生命具象化了一般。
——以至于后来在露米娅岛上，第一次将刀捅进彰一的胸口的时候，ALEX有种正在玩耍的错觉。
Alex第一次接触到电脑和编程，也是九岁左右发生的事情。
与彰一一起偷到的大人们的书籍中，就有一本与编程相关的书。虽然是一起看的，但ALEX学的更快一些。彰一后来干脆放弃，头耷在桌上看着ALEX的屏幕，并不止一次的感叹：“你还真是聪明啊。”
ALEX回他：“你真的想学？那我帮你一把，把刀架在你脖子上。”
彰一侧过头看他，眯起眼睛看他。
ALEX不会承认的是，那一刻他非常的开心。
但是把刀架在彰一脖子上这句，也不完全是玩笑。
大人们给彰一的评价是：在紧张和压力下越是优秀的类型。这是句实话，彰一在那些生命攸关的事情上非常的优秀。
在ALEX和彰一相遇半年左右的时候。他们的班级合并在了一起。因为孩子们的数量渐渐的变少了。这个小世界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赛跑，任何落在一条看不见的线的后面的孩子们都会消失。剩下的孩子们默契的对这件事缄默，不闻，不问，不看。仿佛忽视掉这件事它就不会存在似的。
但彰一可不是什么会自我麻痹的类型。成为朋友以后，ALEX在私下无数次的看见彰一背后的努力。
他一定是非常不想消失吧。ALEX想。
但后来他们还是知道那些孩子们去哪了，说来也可笑，也正是因为ALEX学了编程，才能在那天偷偷侵入大人们的电脑。电脑上展现的，是当时的ALEX还看不懂的一些数据图表。
只是彰一站在他身后，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。抢过鼠标看了一圈，然后走出了房间。
ALEX关上电脑追出去。那是一个薄夜，深蓝色的天空下均匀的散布着淡淡的光线。彰一和ALEX站了一会儿，彰一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刀，刀面泛着银色。
“你能让我划一刀吗。”
ALEX摇摇头。今天不想。
“那你划我一刀吧。”彰一把小刀扔了过去。
夜里浮着寒气，但是碰到的彰一的皮肤是温暖的，ALEX在彰一的小臂上划了一个十字，温热的血液流过了ALEX的指缝。因为刚刚敲打键盘而冰冷的指尖得到了像是灼伤的快乐。
两个人在薄暗下看着伤口里的血肉不停纠缠。半晌彰一开口说：
“那些消失的孩子是死掉了。”
ALEX出神的盯着正在愈合的伤口，点点头。这不是一个意外的答案。
“其实让那些孩子活下去很容易的。可是这个……”彰一晃了晃有着伤口的手。“——这个是需要注射药水的，大人们觉得这个太贵了，就把他们‘节约’掉了。”
ALEX转过头看彰一的脸。薄夜下彰一似乎吐了着白色的气息，他说道：
“我说ALEX，你可千万……”
欲言又止。过了一会儿，彰一自嘲的笑道：
“……算了，离你被‘节约’掉还远着呢。”
4
但如果脸上平时就带着微笑的话，到底怎样才能区分出真心的笑容和装出来的笑容？
至少对东彰一来说，这不是什么问题。他有察觉人性的天赋。平时只有他欺骗别人。能欺骗到他的，大概就是那位真的信任了他但信任又与背叛一体两面的凯茜医生了。
对后来的ALEX来说，这也不是什么问题。
但对九岁的ALEX来说，怎么分辨东彰一的笑容真假，还是有点问题的。不过这问题也没有困扰ALEX太久。东彰一真正的笑容非常容易分辩。和他的装出来的笑容不一样。东彰一真正笑起来的时候，反而没有装出来的笑容那么的有感染力。有点——奇怪？
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，所以东彰一真正笑起来的时候，都会低一下头。
那件事情发生在Alex九岁的后半。
他与彰一是在共谋逃出这个地方的同伙。他们私下里做的大多数事都是为了逃出这个地方，无论是偷取大人的书籍，还是学习编程，还是为了不被“节约”掉，努力保持表面上的优秀。
东彰一那时的行为，和后来在露米娅岛上的行为是惊人的相似：保持微笑，看似善意(当年还有可爱)的接近他人。并在需要的时候，把他人牺牲掉。
九岁的Alex心里还是对彰一留有最后一丝的戒心。所以当彰一向他喊道“快逃！”的时候，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的。
偷开电脑的事情被“大人”发现了。
大人的世界有太多武器，Alex当时还不知道指纹这种东西的存在。这件事使得Alex后来在执行任何任务时，总会近乎洁癖的不留下痕迹。
那天下着大雨。
大人们在寻找散落在岛上的孩子们。
等彰一和Alex明白“按手印”是什么作用的时候，大人们已经采集完一大半的指纹了。
脑子先转过来的是彰一，彰一朝他低声喊道：快跑！见Alex愣住了，彰一锁紧眉头再加了一句：
“没事，我会保护你的！”
ALEX没想到他会这样说。
——今后的Alex再也没有像九岁那年那么努力的逃跑过。
大雨磅礴的森林像是针和剑组成的地狱，雨水冲刷过的泥地露出了无数石头的暗箭，移动每一步都是那么疼痛又沉重，但Alex仍然在跑着。
其实Alex心底里明白，这里是跑不出去的。即使不像后来的露米娅岛上有手环的限制，那里也仍然是岛或者封闭的院子，但是Alex还是跑着，虽然彷徨而又无什么意义。
几个小时后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，从一段坡道上滑下，重重的摔在一段树丛里。面对着几乎要把他淹没的大雨，终于连睁眼的力气都全部失去了。
………
醒来是因为一种熟悉的温暖。
醒来时大雨仍然在下，耳边雨滴的嘈杂几乎要刺穿了耳膜。空气依然冰冷，森林中还是针和剑的地狱。
但是Alex感到非常温暖。他马上意识到了这温暖源于何处。
彰一正趴在他的胸口，闭着眼。
感觉到他醒来，彰一连眼睛都没睁。
Alex欲言又止：“那边…”
彰一闭着眼睛叹气：“事情解决了。”
Alex马上感到身上的暖流哪里不对，摸了一把彰一的腹部，然后抬起手。
手上是一片血色。
“你能不能别手贱。”彰一还是闭着眼，“很疼的，这可不是划一刀那种伤口。”
他们躺在大雨中。
任何行动都能让现状变好一点，比如找个遮雨的地方，比如包扎一下伤口。但他们只是沉默着，以相互的体温寻找着慰藉。因为两人都没了力气。
“为什么让我跑?”过一会儿Alex开口问。
“…那个啊？我在外面的时候读到过，指纹这种东西，从常用物品上也是可以提取的。所以如果他们找不到人，他们就会找你拿过的东西去提取指纹了。”
“你帮我顶罪了？”
彰一哧的笑了一声：“…怎么可能，我很怕死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Alex把手放在躺在胸口的彰一头上。
“……”
“你知道那个经常失踪的，坐在班里角落的家伙吧。把罪推给他了。”
“那你的伤，怎么回事？”
“嘿，你以为只要把你的东西和他的东西掉换一下,大人们验一验物品指纹就会信了吗？我演了一下，演了被急于逃跑的他捅了一下的无辜同学。”彰一叹了口气，声音暗了下去，“——大人们急着控制他，就顾不及去验身体指纹了。”
非常聪明又冷静。
可是，Alex想，你捅的太深了。
大人们对彰一的评价是:在紧张和压力下越是优秀的类型。这句话是对的。但也有一点不对。如果这份压力来自他想保护的人——当年的Alex，后来的亚鹤子——在不停的逼迫自己变得优秀的时候，彰一还会有点自毁的倾向。
明明比起上露米娅岛还有更好的方法。明明不一定要捅的这么深。没有必要把自己推进绝境。
至少，都捅了自己一刀了，你为什么还要出来找我呢？
雨继续在下。
望着满布沉重的雨云的天空，Alex没来由的浮起了一种悲观的想法。明明是好不容易度过的危机，却有一种道路就要就此终结的感觉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活下去有什么意义呢？”Alex没来由的问道。
若是就在这里死去，大不了也就是和被节约掉的孩子们一样。或许被节约掉也没有什么不好的。就算能从这里出去，Alex能预见到的未来也没有什么趣味。如果能看见的未来都是空白的，那还不如在这里…
这里至少是暖和的。虽然下着雨，虽然非常疼。
彰一沉默了一会儿，把头埋进Alex的胸口。
“……我说出来你可别笑。”
“？”
“我就想当个没有意义的人。”
“呃…”
“就是那种，没必要学什么战斗和武器，也没必要保持优秀，每天做的事情明明简单的不得了，却还有一百种方法搞砸，就算这样还能随便活下去的人。”
“……你是说外边的普通人。”
彰一边笑边缩了缩头：“…是吧。”
“哈哈。”
彰一轻叹了一口气：“这个大概是不可能了…可我还有决定要做的事，只要有决定要去做的事，就不会想什么活不活着什么的。”
“只要有那些执念，我就存在在这世间。”
只要有那些执念，我就存在在这世间。
Alex在心里默念了一遍，笑着问：
“你决定要去做的事，就是从这里出去吗？”
“……不…”
“什么？”
彰一不好意思的说：
“……不是，是和你一起出去。”
雨声非常大。明明很大。
但那天Alex似乎听见了彰一心跳加快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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